【2022重阳节·唐宋史同·登临故梦·72h】10月6日 21：00
【李杜】人间尚有一枝春
·仙道×杏花妖
·还是特别赶所以很乱的小短篇
人人都说，有位住在人间极南之地碧落山的仙道有拖延症。
这位道长功法大成是几百年前的事了，当夜就有仙女一路撒着花儿飘飘然地来接，结果十几位仙女没能请动仙道登仙。
仙女不太介意，反正花又不是从她小花园里摘的。但天帝很介意，心想这凡人不给面子，派了几个天将下凡来请仙道登仙。
……虽然天将也是没请得动他。
能登仙的人少有，能登仙但不肯登仙的人更少有。李白因此名动天下，每任皇帝都要花大价钱请他入宫算命。
即使他解释了千百遍他不是算命的。
又过去几十年，李仙道还没正式登仙。
今年是因为立春那天，他在道观外面捡到一个小青年，小青年据说是饿了好几天，看见附近有道观，就想来求道长帮帮忙。结果身子太虚，还没敲响道观的门人就倒了。白鹿出门散步时看见，转头又进门把李白拖出来。李白念着没喝完的酒，多停一刻都不愿意，完全没在乎这是什么人就给带回去了。
小青年叫杜甫，温和体贴长得好看，还会磨墨作文吟诗，仙道挺乐意留下他。只是春日一过，杜甫突然说要走了。
李白其实挺喜欢热闹的。
只是没人这么觉得，自然也没人自告奋勇上门来陪他。仙道当然喜欢清静，仙道又如何会觉得孤独呢。
所以难得捡到了这么一个杜甫陪他，他当然要将人留下来。
面对他的挽留，杜甫只道：“道观有外面好吗？”
他这话违心，尾音说得极弱。
“道观里……”李白斟酌了一下字句，“清静。”
杜甫看他一会儿，道：“那可能于你是挺好的吧。”
“我明年春天还会来。”临走时又说
道观清静也没什么用，杜甫还是春天来，乍暖还寒时节，江冰初破，他便敲一敲道观的门，春天一过便离开，就这样来了又走，年复一年。直到有一年气候反常，暮春飞雪，杜甫便被他不喜欢的雪封在了道观中。
李白本来是极高兴的，但是夏至一过，杜甫突而高烧不退。李白使尽毕生解数才退了他的高热，余留的风寒之症却久久不消。
一日闲聊，杜甫突然问起他人间皇帝。
“我整天待在这道观里，除了白鹿谁也见不着，哪能认识什么人间皇帝。”
“你明明去宫里算过命。”杜甫对他的鬼话十分不以为然。
李白伸手一弹他的额头。
他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，一间不热闹道观，一只白鹿，和一个杜甫。不算多么新奇，但居然也有声有色。他甚至想好了天气转暖些的时候，出山云游也带上杜甫，还可以走远些一直到蜀地去。
只是李白没想到，杜甫的病不但毫无好转，甚至日趋加重。
“又发烧了？”李白伸过手探了探。
杜甫抿着嘴呆坐半晌，终于对他说：“我是个妖怪，本体是棵杏花。”
“只有春季灵力充沛之时，我能走这么远。过了这段日子……”
仙道笑了一声打断他，打心底里觉得这人真好玩：“我一直知道你是杏花妖啊，这都看不出来哪能对得起我这几百年道行。”
“……那你怎么不说？”
“你自己又不提，我自然不说。”李白替他拢拢薄毯，“只是你早该告诉我你不能离开本体太远这事儿，接下来有得忙咯。”
杜甫一腔悲壮霎时化为无地自容，他多少有点恼羞成怒，却因着生性温和发不出什么脾气，最后只转了个身把李白隔绝在一边。不知好歹的仙道还要厚颜无耻地贴上来：“别急呀，子美不问问我准备干什么去？”
“跟我没关系。”杜甫脸上烧得慌，尽力用全身的抗拒表达自己懒得理他。李白憋着笑，还得假装正经：“关系可大了，我得找个由头进皇宫把皇帝老儿哄高兴了，再把宫里头那杏花树给挖过来道观里栽着。”
杜甫闷闷地不说话，李白伸手过去挠挠他：“你说这都是哪朵小花儿给我找的事做？”
“你不用费劲儿，”杜甫出声了，“我是要回皇宫的。”
李白仍在笑，只是眉目中的笑意逐渐收敛：“回那地方做什么，有公主在等你？”
“确实有些关系。”杜甫认认真真道，“将我……的本体栽在宫中的是今朝开国君王，他要我守护皇族代代平安。”
李白听过这事儿，当时只当民间传说听了就过，没想到这时候应验了：“他知道你是花妖？”
“我当时只是开了灵智，还没化形呢。”
“那他就只是随口一言罢了。”李白忍不住失笑，“人都是这样，对着什么花啊草啊，只要是自己种下的，总爱许个愿。”
杜甫假模假样地叹气：“谁让他命好遇到我了呢。”
李白知道他总是要回去的，妖怪总是这样认死理。
他在道观里照例饮酒吟诗，偶尔出去云游天下。百年纵然而逝，仙道依旧没有登仙，人间王朝倒是气数尽了。
最后一位小皇帝安全逃进了民间，从此无踪无影。碧落山的仙道应新帝之邀进宫为新朝祈福，走时要的赏赐是宫里的一棵老杏树。
“——我哪儿老了？”
杜甫读完宫中对这朝代更迭的记载，只觉得十分不满意。
道观里多了一棵杏花树，冬日天寒，花枝上光秃秃一片，花妖倒是穿得毛呼呼，坐在树枝底下，面前放着热腾腾煮过的酒。
杜甫一手搭着白鹿，一手被李白握着，舒舒坦坦地抱怨：“春天什么时候才来啊。”
“小妖怪，”李白懒懒地伸手捏了下杜甫的鼻尖，惹得人一声轻笑，“你来了，不就是这山间春天来了？”
“今儿不一样了，冬天我也要待在这里。”漂亮的青年笑得眉眼弯弯，手中拈着的一朵花也终于落进杯中，在清酒上打了个转儿。
仙道也笑，肆意又畅快：“就冬天？想得美，这一年四季你哪儿都别想乱跑。”
微风拂过，冬日少见的暖阳不经意地照着石壁上一行潇洒题字。
杏风访南知日好，人间尚有一枝春。
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有人记得碧落山（悄悄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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